欧德抹了一把脸,单手撑地站起来:“我得设法通知克塔尼德小心。”
“在旧神的地盘用那样劣质的手段杀死旧神?除了外神,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可能性。”
“除了搅乱现在相对平衡的局面,让旧神陷入内乱——进而连带着扰乱整个对峙战局,我想不到刺杀者还能有什么别的意图。”
今晚这觉是睡不安生了。
欧德脱离梦境后,迅速将梦中的事大致给浮士德汇报了一遍,刚好拜托才加入gor,想要训练自己的力量保护母亲、寻找哥哥的杰克给克塔尼德传去消息。
林林总总地忙完,已经是凌晨四点。
将近半个多月的高强度连轴转,再加上大量失血后的疲惫,欧德给浮士德发完最后一句回复,就直接眼皮一合昏睡过去。
并不知道片刻之后,宅邸的主人如同一片影子,无声出现在他床头前。
床上的红发青年睡得很沉,毫无防备地趴伏着,甚至都没来得及钻进被窝。
他身上裹着浴室里为他配好的浴袍,不过这会儿袍角掀上去了大半,裸露出特工颀长漂亮的腿部线条,一路从清峻瘦削的足踝,蔓延至没有丝毫赘肉的小腿,再到白皙的大腿根际。
更挺翘的部分半隐没在堆叠的布料下,只有那么一小寸连接着臀腿的弧度暴露出来,覆盖在黑色的内裤布料下。
——但这都不是卡文迪许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的原因。而且退一万步说了,就算欧德真是扒光了躺在床上的,这美景他也看不见。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相当目标导向型的卡文迪许甚至没有浪费半点时间在思索欧德现在看起来好像毫无防备,是不是可以趁机做点什么上,只从怀中摸出一根试管。
月色透进窗台,将试管中那朵不过指甲大小的水母照亮。
——如果有人能够更近距离,更仔细地观察这东西,就会错愕地发现它与本该死于南太平洋,已经变成灰了的克苏鲁有着惊人的一致性:
章鱼似的脑袋,生着钩爪的四肢,单薄退化的翅膀……
而在这枚微缩的克苏鲁尸体下方,还有一枚黑底带白色星点的微缩鲨鱼,鱼卵似的藏在克苏鲁的触须中。
宅邸主人微微俯身,摸索着找到客人的位置。轻柔地抚摸了一下昏睡青年柔软的红发后,微微挑起青年的下巴,用透明的试管压住青年的下唇,抵开青年的唇齿和柔软的舌,将试管中的东西合着甜蜜的糖水一道喂进青年口中。
“唔……”青年在睡梦中本能地挣动了一下。但饥饿已久的胃袋和味蕾一道绽放开,他只摇了几下脑袋,推据着试管的舌头就变成急切地舔舐试管,如果不是人类的舌头并不适用探入狭窄的管口,他甚至巴不得能把舌头也伸进试管,舔舔看还有没有其他美味的食物残渣剩下。
残渣当然是没有的。放眼整个宇宙,克苏鲁大餐也不是一道可复制品。如果不是卡文迪许恰好有时间的权柄,欧德怕是连这一餐都不可能吃上。
他恼火地叼咬住试管,大有将这还沾着点味道的餐具也一并吃掉的意思。
卡文迪许不得不在欧德真这么做、被玻璃残渣划得满口血前掐住欧德的下巴:“松口。”
也不敢大声说话,太大声万一欧德真被惊醒了怎么办。卡文迪许只能在音量允许的范围内严厉地低斥:“快松口……听话。”
听话就不是欧德的代名词,至少这一周目的欧德不是。
卡文迪许的手指挪到了下巴臼处,犹豫了一下还是挪开了,一路向下:“松口。”
手掌没入堆叠的布料下,红发青年惊喘了一瞬,试管登时滚落,透明的涎液在月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光。
卡文迪许迅速抬手收走试管,要收另一只手时,思想却陷入了相当矛盾的挣扎:
——真的要收手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