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还岸越想把咳嗽声压下越是徒劳,只得捂着嘴找水。
江至被她突如其来又声势浩大的咳嗽吓住,赶紧往她杯子里倒水。
江还岸接过水往嘴里倒,却是杯水车薪,喉咙里的辣意像是野火,怎么也浇不灭。
江至有些慌了,起身过去一边帮她拍背,一边帮她倒水。
身后的咳嗽声压抑而冗长,祝轻舟转过头就见一张通红的皱起的熟悉的脸,紧闭的眼角有泪水溢出,让人怜惜。
她身旁的男人往她手中的杯子不住倒水,手在后背一下下轻拍着,祝轻舟扭过头,画面太刺眼,心里升起了烦闷,想过去帮她,却没有立场。
耳朵一直牵挂着后面的声音,直到咳嗽声慢慢平复,拧紧的眉头才有一点舒展。
非在这个时候。
祝星河顺着她的眼神又看了一眼她们,用八卦的口吻对祝轻舟说:“你别说,郎才女貌,还有夫妻相。”
祝轻舟咬着后槽牙,想起昨天江还岸身上的酒味,眉头更紧,烦躁更甚。
江还岸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咳嗽都咳出来了,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水才缓解过来。
“没事了哥。”江还岸摆摆手,嗓子有点哑。
江至在她身边又站了会儿,见她没有继续咳嗽才回到座位。
江还岸咳的脑子都有些晕,却仍是下意识的往那边看一眼,斜对面的人依旧笑脸盈盈的吃着,江还岸咳的有些累了,连带着胃口都少了不少。
“还吃吗?”这也许就是兄妹间的默契吧。
江还岸缓缓摇摇头。
江至了然,招手让服务员过来结账。
“走走还是回去?”
“回去吧。”
“行。”
得益于这场咳嗽,江至看她有些疲倦的眉眼,最后还是没和她展开激烈的辩论,默默跟着在她身侧。
江还岸停在小区门口和他告别,江至狐疑的看了看名字,不可置信的开口:“江还岸,你住这?”
“嗯。”
“你别工资全放上去了,也不怕饿死,你没给人骗吧,不会闹鬼什么的?”
“哥。”江还岸有些无奈,“放心吧。”
江至叹口气,“那你有困难随时找哥哥。”
疲倦的眉眼里聚起丝丝笑意,“知道了哥。”
天已经完全黑了,江还岸走在小道上,路上三三两两行人交错而过,她忽然多愁善感起来,踟蹰着走到一处长椅坐下。
夜晚的微风并不凉,江还岸却莫名觉得眼前的景色有些萧瑟。
江还岸把眼睛闭上,视觉一消失,思绪就开始发散,脑子里不管换了多少个片段,最终都一一定格在同一个人。
江还岸认命般睁开眼,往家里走。
一回到家,便埋头扎进浴室,任水流淅淅沥沥淋下,将自己藏身于热气腾腾的水雾中,冲洗身上淡淡的火锅味,冲洗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冲洗心头笼罩着的黑烟。
洗的有点久,连带着氧气都稀薄起来,让她呼吸开始紊乱。
吹干头发打开门,就见走廊上同样穿着睡衣,导致她头脑混乱的始作俑者。
视线对撞着,漫长的对视后,祝轻舟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我妹说你和你男朋友很配。”
平缓的话语像今天的晚风,区别在于前者轻而易举的将脑子里的混沌驱赶,江还岸眼底漫上笑意,故作平淡的开口:“那是我哥。”
相对的眼神滋生出了微妙的朦胧的情绪,两个人像是心有灵犀般一同别过头轻笑出声。
热凉
周一,江还岸回到阔别四十天的华新社,回到工位就马不停蹄的去开晨会。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会议室门被推开,来人是她们的主编林意,三十出头的年纪,戴着银框眼镜,常年果断的行事风格,让她看起来不怒自威。
林意安排工作时毫不拖泥带水,效率高的出奇。
在台里的工作大同小异,开会,报题,联系采访,被拒绝就换个采访对象,随后准备采访提纲,拍摄,上载听同期,写稿,交稿,运气好不用挨批修稿,稿件通过后剪辑制作,写新媒体稿,制作短视频,审片,运气好不用挨批改片,随后发送。
拿着设备江还岸爬上了采访车,早上去采访一家高新科技的创始人,中午回到台里食堂吃午饭,下午接着换场地,快要四点才回到工位为今天一天的采访做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