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的目光落在那团熟悉又陌生的绿光上,沈文笑了笑,掌心的光芒随之散去。
这其实不是什么什么词,是异能。
跟着我一起过来的凯尔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沈文继续道有了治疗能力之后,我在基地的地位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我住进了基地里最好的房间,每天都能分到足够的食物,再也无需外出冒险了。
所有见到我的人都客气得不得了。
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
但是也仅限于我。
我的学生们不休。
沈文声音淡淡,他们需要靠自己的能力去猎杀丧尸才能换取食物。
我一开始想借着自己治疗能力庇护他们,但不行或什么方法都用了,商量、祈求甚至是威胁,统统没有。
基地的规矩不允许甚至不允许我私下帮助孩子。
从规定上说,只要是10岁以上的孩子,就必须靠自己来解决温饱。
沈文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在阐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那个时候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对抗整个基地的规则,所以我慢慢地顺应了,也妥协了。
直到有一次,基地外出的队伍带回了伤员,我过去治疗的时候,看到了我的学生。
在我的治疗下,他们有的活了下来,但更多的死在了我的眼前。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崩塌了。
我再一次开始质疑,质疑自己,也质疑基地。
你知道吗?
凯尔那个基地从根上就是不公平的,最底层的幸存者需要在基地外面用命去拼,才能换回一点点苟延残喘的机会。
但生活在基地最顶层的那些强大的异能者,却能随随便便就获得底层人几个月都吃不完的食物。
他们仗着自己的力量,在那个已经崩坏的世界里肆无忌惮,任意挥霍,过得比末世之前还要自在,成为了基地的皇帝。
我当然知道基地有基地的难处,资源有限,优先供给能力者没有错,他们无法认同那些异能者的行为。
不过这些话我当时并没有说出来,因为我也是那些受到资源倾斜的人之一,我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指责他们,但我总觉得我该做些什么。
后来,我在基地里找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师父。
末世前,他是一个武术世家的传人,只是因为没有觉醒异能,在基地的地位并不高。
我拜他为师,拼了命的学习,尽力补足自己只是一个治疗者而没有攻击能力的短板。
慢慢地,我变强了,开始有了和基地顶层那些人博弈的能力。
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我希望他们能够减少一点对异能者的优待,稍微放宽一点对普通人的生存限制。
不过,显然没什么人支持我,因为基地顶层 80 的权力都是由异能者支配着,没有人愿意得罪他们,也没有人愿意放弃自己手里的特权。
而对于提出的这个要求的我,他们虽然不能直接杀死我,却也在别的地方展开了报复。
沈文说到这里,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跳跃的火光在他绿色的眼眸里映出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
失去了最后一个还活着的学生,这个孩子在底层摸爬滚打,在野外几次死里逃生,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长到了20岁,最后却死在了我和基地顶层的斗争中。
一怒之下,我杀死了两个基地顶层,逃出了基地。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一个独行者。
沈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其寡淡的近乎于无的笑容。
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沈纹:说说我当年的丰功伟绩(2)
第236集但每一次回忆都像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令他感到一阵阵的闷痛。
凯尔始终一言不发,金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沉默而专注。
野外的生存难度远超基地,丧尸,变异的野兽,还有比野兽更加可怕的人心,到处都危机四伏。
我看到了很多很多比在基地里还要更加残酷血腥的事情,但大多数的时候我都无能为力,太多的死亡让我逐渐变得有些麻木,我能做的只有保全我自己。
后来有一次,我在一个废弃的城市里搜集物资的时候,碰上了宋师潮。
沈文的视线有些飘忽,落在了跳动的火焰上,直面尸潮。
可站在基地高墙上看着尸潮,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和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一样,第一反应就是立刻撤退,可那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孩子。
沈文的眼神微微颤动了一下,那个孩子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样子,放在你们这里,就还只是一个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