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书本“哗啦”翻过一页,南扶光把书立起来,翻转一面,展现给双面镜中那个男人看。
&esp;&esp;那是一幅画。
&esp;&esp;这幅画以一种比较抽象的画风记录了旧世主的一切,包括他每日日升时从不净海乘坐船只出发沿岸巡视,再于日落时返回西岸。
&esp;&esp;图片中,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一搜巨船甲板上,左臂抬起,食指指着前方日落的方向。
&esp;&esp;在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彩色、长得像鹦鹉的鸟。
&esp;&esp;左前方,是一名书生打扮的人缚手而立,海风扬起他的发带。
&esp;&esp;右前方的木桶堆积处,一坐一站两名身高与体型完全一致的双胞胎,他们远远地孤立远离人群。
&esp;&esp;而在他们的身后,背对着整绘画者的角度,站着个长头发的女人——
&esp;&esp;她身着一身战靴铠甲,有乌黑的发高高束起,与其他人拥有大概模糊的五官不同,虽然因为背对朝向看不见脸。但看画的人能轻易感觉到。她的目光是放在旧世主身上的。
&esp;&esp;“看到了吗?是她!‘等等’设计图的创作者!”南扶光激动地用手戳着画中的女人,“东君!”
&esp;&esp;这幅画太有趣,本来只是一个背影,按照常理实在没什么好讨论的,但妙就妙就,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位东君搞不好才是本绘图制作者的重点。
&esp;&esp;因为她身上有很多微妙的细节。
&esp;&esp;比如她那看不见却存在感强烈的、望向旧世主的目光;
&esp;&esp;比如她身上的战靴到铠甲甚至以至于束发的发饰,无论是图腾还是制式,都与旧世主身上的穿着一模一样的。
&esp;&esp;“这并不是说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南扶光道,“相反的,这本书的作者反复强调,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esp;&esp;若是说神翠鸟对于旧世主而言直接的影响力低于旧世主的防具与武器,那么若还要继续往下给旧世主身边的存在排序,就可以发现,那个后来被取名为“东君”的武器,一骑绝尘于其他所有。
&esp;&esp;它已经算是旧世主的命运共同体。
&esp;&esp;正如吾穷之前说过的,旧世主自冰墙那边而来时,五行力量并非是完整的,他没有趁手的武器,身上也不附有金属性,直到他遇见了东君。
&esp;&esp;作为世间独一无二的“伶契”,旧世主在这把武器布满裂痕、还差一点就要自我损毁时找到它,成为了它的最后一任主人,并为其改名为“东君”。
&esp;&esp;旧世主吸收掉了东君所有的金属性,作为交换,他的精神力也为东君滋养补裂,换句话说,他把自己当做给东君炼器补器的鼎炉。
&esp;&esp;失去了东君,旧世主不仅会战力下降那么简单,就像是一台原本拥有完美闭环能量循环的机器缺少了重要的部件……
&esp;&esp;他整个能量循环无法完成,他将不能再被称作是不知疲惫的战争之王。
&esp;&esp;每一次战争结束,就像是一台用尽了能量的双面镜必须找到能量补给,旧世主也会找到东君完成一种古老的仪式——
&esp;&esp;既“润器”。
&esp;&esp;“润器”是纯粹的、灵魂与元素的信任交换,是武器真正归顺与奉献的过程,与此同时,旧世主也在用自己的能量滋养已经充满裂痕的武器,使其不再千疮百孔。
&esp;&esp;“——「润器」字面意思是旧世主将化作原型的武器放回身体,完成心性、思想、精神、能量、物质与命运的重新建立与交换。”
&esp;&esp;南扶光开始拍床。
&esp;&esp;“你知道这段话在别的典籍叫什么吗!”
&esp;&esp;不算非常结实的木板床在她手掌下“啪啪”作响。
&esp;&esp;“双修。”
&esp;&esp;并未注意到在双面镜的另一边,男人脸色有一部分的僵硬,云天宗大师姐小脸通黄,带着一种嘲笑性质的兴奋:“就这——每次战争后一本正经的炼体双修——搁谁谁不得幻想个千字会被屏蔽外加被举报的内容!这本书却信誓旦旦地写着,东君与旧世主绝无任何超出器与主之外的关系!”
&esp;&esp;“……”
&esp;&esp;双面镜那边杀猪匠的沉默,更凸显云天宗大师姐的笑声尤其狰狞。
&esp;&esp;“设定都到这步了,若是一本话本,作者想要搞黄的心已经掀飞房顶——这到底是什么道理才能让旧世主与东君纯洁的战友情流传至今?要么东君长了八只眼睛四条腿六只耳朵三张嘴,要么就是旧世主有问题。”
&esp;&esp;“什么问题?”
&esp;&esp;“他不行。”
&esp;&esp;“……你有没有想过,设定到位了结果什么都没发生这种事通常来说不是一个人的责任?”
&esp;&esp;“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维护同性也要有个限度。”
&esp;&esp;南扶光停下了大笑,相当鄙夷道,“这东君从背影上看就是正常女性形象,听过男人不行你什么时候听过还有女人不行的?”
&esp;&esp;“可能她就是不行。”
&esp;&esp;南扶光“啪”地合上了书:“和你聊天好无聊,那么有趣的事,你为什么都不笑,只知道抬杠?”
&esp;&esp;双面镜另一边,被全方位埋怨的男人一抬头,就看见床边蹲着整整齐齐三只小猪,此时小猪也不打闹了,一字排开森森地望着他,六只绿豆眼闪闪发光。
&esp;&esp;显然是在沉浸式围观这场存在于双面镜中的精彩对话。
&esp;&esp;男人顿感一阵头痛。
&esp;&esp;“是啊。”他幽幽道,“你猜我为什么不笑?”
&esp;&esp;第127章 狠心
&esp;&esp;次日, 男人从馄饨摊收摊回来就听见自己简陋的小院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尖锐爆笑,笑声是吾穷的,他快速地皱了下眉,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对路。
&esp;&esp;推开房门不意外地发现屋内正在开茶话会, 炭盆很有仪式感地烧着, 尽管屋内没有一个人需要用到这种东西。
&esp;&esp;吾穷盘着腿坐在榻子上手里还捏着一颗瓜子, 在她旁边蹲在椅子上的是摸着下巴一脸深思的鬼修少年,在旁边是满脸无奈却没有出声阻止任何人的书生青年,壮壮被他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