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史那道:“愿闻其详。”
&esp;&esp;雷老蒙喝了口酒,带着一丝怀念笑,醉醺醺的回答道:
&esp;&esp;“在天启十年的夏天,在镇北城附近的一座小镇里面,找到三个偷鸡摸狗被抓起来的江湖人,然后释放他们,接纳他们加入你的队伍。”
&esp;&esp;“然后,把队伍的后勤,甚至于相当于把这流浪兵团的性命托付给他,给于他最大的信任,和他生死相依,生死与共,哪怕那只是个曾经对你出手的,下三滥的江湖人。”
&esp;&esp;“一路在镇北城击败宇文化将军的军队,然后在陈国的围剿之中,跨越万里的征途。”
&esp;&esp;“把金子,银子,时间,信任都交给那个三十多岁一事无成的江湖流浪汉,去让他做那不可思议,白日做梦般的梦,去浪费,去失败,仍旧不去责怪他。”
&esp;&esp;“那么,七年之后。”
&esp;&esp;“就是现在了。”
&esp;&esp;他拍了拍阿史那的肩膀,雷老蒙的目光明亮,轻声道:
&esp;&esp;“我是可以为了主公去死的,七王,我们都可以。”
&esp;&esp;士为知己者死。
&esp;&esp;这一句话,本没有那样廉价。
&esp;&esp;雷老蒙在提点阿史那,既然已经来到来这里,可以归心了。
&esp;&esp;阿史那安静许久,叹息道:“真是,让人羡慕啊。”
&esp;&esp;却不知道,说的羡慕是羡慕哪一方。
&esp;&esp;他能够感觉到,这整个天策府在表面上的祥和之下,其实暗中绷着某个劲儿,似乎是有什么大的要来了,可惜,作为降将,他还不曾真正进入天策府的核心,不能知道这个级别的战略。
&esp;&esp;年节的时候,可以来到这里,年节之后,阿史那重新前去西域。
&esp;&esp;他的儿子,最近似乎不喜欢墨家巨子的风格。
&esp;&esp;选择了跟着秦王的心腹大将军樊庆学习。
&esp;&esp;阿史那并不觉得这是个什么问题,只是安心。
&esp;&esp;西意城那里潜藏的风云越发激荡起来,突厥草原在得到了一部分疆域之后,立刻后撤稳定,不愿意继续参与到这个巨大的漩涡当中,而现在这里的矛盾在陈国,应国之间。
&esp;&esp;西意城李昭文作壁上观。
&esp;&esp;完美贯彻了鲁有先的战略。
&esp;&esp;筑城,叠甲,过。
&esp;&esp;天下风云,波涛四起,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esp;&esp;但是却又不知道这个事情是什么,又不知道这个事情什么时候才开始爆发,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一把剑悬在头顶,指着眉心,知道它会落下,却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落下。
&esp;&esp;阿史那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esp;&esp;但是身在这乱世之中,却也没有自己的选择。
&esp;&esp;只能驰骋于天地之间,奋战于自己的道路。
&esp;&esp;时值春日,阳春三月,江南风光最好之日。
&esp;&esp;秦王李观一提了一壶酒,一碟子桂花糕,一碟醉春蟹,去看望岳鹏武将军,两人比拼了一场,猛虎啸天战戟和沥泉神枪的鸣啸震动四方,最后才对饮。
&esp;&esp;岳鹏武看着眼前的青年,眼底带着赞赏,道:
&esp;&esp;“王上武功越发纯熟,如此天下,已没有多少人是你的对手。”
&esp;&esp;“我第一次见到王上,是天启十年吧。”
&esp;&esp;“是,天启十年,陈国的话,是太和十三年。”
&esp;&esp;李观一微笑,道:“那时候我十三岁,很小的金吾卫。”
&esp;&esp;岳鹏武道:“如今你也已二十岁了,我也已过去了四十岁,时间之快,总也是无情。”他喝了口酒,道:“不过,王上之后,针对陈国的战略,我有一个想法。”
&esp;&esp;李观一道:“岳帅请说。”
&esp;&esp;岳鹏武目光沉静,道:“可否我也为锋刃?”
&esp;&esp;“大丈夫在世,既要讨伐昏君,一身武功,岂能够在后方坐阵,却要王上亲自上阵杀敌?!”
&esp;&esp;李观一道:“岳帅还是在后方稳住,况且,佯攻职责也是要有劳岳帅和文冕的。”
&esp;&esp;岳鹏武有些无言,讨伐天下,平定四方的大战。
&esp;&esp;这一次主公冲的却似比自己还要猛,还要快。
&esp;&esp;这却该说什么?
&esp;&esp;岳鹏武还要说什么,秦王就劝说他赶紧喝酒吃菜。
&esp;&esp;说主公你身为王上,这件事怎么能亲自去的?
&esp;&esp;秦王就说吃菜吃菜,这个菜可真不错。
&esp;&esp;说千金之躯坐不垂堂,怎么能以身入局?
&esp;&esp;秦王就挠头哈哈一笑,说今日这酒水可真是酒啊。
&esp;&esp;一连打断了十二次,就是不肯让岳鹏武说自己作为主力冲锋,岳鹏武都无可奈何,最后两人喝完了一壶酒,道:“王上,是要去那关翼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