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除非现在那户人家有人争遗产争得马上要跳楼,否则这一趟大概率是是白跑,已经十点钟,作息健康点的人家早就睡了。
&esp;&esp;根据白荔多年记者的经验,加上她做过类似报道,都是抽一个绵长时间的下午,听一家人唠,听吐不完的苦水和站在各自立场上的夺利宣言。
&esp;&esp;“梁主任,投稿人是要求现在去采访吗?那边情况如何?”
&esp;&esp;梁主任毫无情绪地说:“我要是知道情况还派你过去吗?白荔,你最近怎么回事,选题报的差就算了,派你出个采访也要磨磨唧唧吗?你还想干这一行吗?”
&esp;&esp;当然想干。
&esp;&esp;但是不想这么憋屈的干。
&esp;&esp;就算要辞职也要先找到下家,白荔只能忍气吞声,“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esp;&esp;白荔脚步匆匆地到浴室,阿姨正在给桐桐吹头发。
&esp;&esp;吹风机很静音,盖不住白荔的说话声,“阿姨,你能帮我照看一下孩子吗?超过的时间等我回来给你结钱。”
&esp;&esp;阿姨点点头。
&esp;&esp;白荔走过去摸了摸桐桐的脸,然后转身离开。
&esp;&esp;这一趟是独行,白荔也是坐上出租车才知道,老张和钱响都不跟她一起,梁主任给的指示是让她用手机拍摄记录就好。
&esp;&esp;明摆着把活儿都扔给她一个人干。
&esp;&esp;白荔觉得这样的时间一长,她的精神状态或许会很堪忧。
&esp;&esp;梁主任发来的采访地址在北城区边缘,偏得差不多要出城了,往外五公里就是少见人烟的郊区。
&esp;&esp;计价器跳到133块钱,车辆停下,白荔扫码付款的时候心在滴血。
&esp;&esp;站在路边,她环视四周,肩上挎着一只黑色的包。
&esp;&esp;周围没有高楼大厦,只有几座双层自建房,轻钢瓦面,砖体房,看起来还破破烂烂的,真要卖也就几万块钱。
&esp;&esp;这样的房子值得四个兄弟姐妹争得头破血流吗?
&esp;&esp;手机震了一下。
&esp;&esp;梁主任发来的另一个地址,并且说:目前这家人住这里,争这栋新房子该归哪个。
&esp;&esp;白荔一看地址,两眼一黑。
&esp;&esp;新发来的地址在南城区,和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横跨整个浮周城,车程在两个小时以上。
&esp;&esp;一口气涌上来。
&esp;&esp;白荔耐着性子回复,措辞很委婉:我都到了,怎么才……
&esp;&esp;剩下的字没打。
&esp;&esp;梁主任:投稿人也才把地址发给我,你不会是在怪我给你发晚了吧?
&esp;&esp;白荔两眼一黑的眼睛又黑了。
&esp;&esp;她只能回:没有没有。
&esp;&esp;天天挣点窝囊费只能有够受的,她只能另外打车,又前往南城区。
&esp;&esp;到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