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啊。”她抬起下颌，赌气地说，“求仁得仁，还不好吗。”
&esp;&esp;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司渡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低低的。
&esp;&esp;他走到姜宝梨面前，缓缓地牵起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然后紧紧地扣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esp;&esp;他的手上有泥，有血，也弄脏了她的手。
&esp;&esp;姜宝梨试图挣脱，却被他攥得更紧了。
&esp;&esp;“宝宝还在，我怎么舍得死。”
&esp;&esp;司渡语气很温柔，但那双黑眸，却病态地紧扣着她。
&esp;&esp;……
&esp;&esp;晚上，越来越多的被困群众被安置在了操场上。
&esp;&esp;外面喧喧嚷嚷，有人在哭，有人在叫喊，也有呼啦呼啦的警笛声，十分嘈杂。
&esp;&esp;姜宝梨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esp;&esp;帐篷的帘门被掀开，司渡走了进来。
&esp;&esp;他依旧穿着那件黑色运动卫衣，只是泥点子已经消失不见，衣服干净整洁，身上也清洁过，不复方才的狼狈。
&esp;&esp;又变回了他本来的样子。
&esp;&esp;干干净净，冷冷淡淡。
&esp;&esp;姜宝梨瞥了他一眼。
&esp;&esp;心说他可真行啊。
&esp;&esp;这种条件下，还能有人给他洗衣服，给他快速地烘干。
&esp;&esp;果然，是有点“钞能力”在身上的。
&esp;&esp;司渡倒是不客气，理所当然地坐到了姜宝梨身边，递给她一颗橙子。
&esp;&esp;姜宝梨没有接，他兀自掰开橙子，吃了一瓣——
&esp;&esp;“物资紧缺，没有别的帐篷了，宝宝，今晚我们一起睡。”
&esp;&esp;“……”
&esp;&esp;姜宝梨没应声，知道赶他是赶不走的，懒得费口舌，只说了一句：“我很累了，你不要影响我。”
&esp;&esp;说完，便兀自翻身睡了下去，背对着他。
&esp;&esp;虽然很努力地想让自己入睡，但司渡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
&esp;&esp;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视线……如同檐外被雨滴拍打的蛛网，每分每秒，都在千丝万缕地影响着她。
&esp;&esp;姜宝梨根本没有睡着。
&esp;&esp;司渡也没有大的动作，只安静地坐在帐篷里。
&esp;&esp;膝盖微曲，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
&esp;&esp;眸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是要把她的背影刻进眼底，带入坟墓。
&esp;&esp;热烈，专注。
&esp;&esp;就这么直勾勾地看了大半夜。
&esp;&esp;姜宝梨知道他在看她，心里毛毛的。
&esp;&esp;终于，她忍不了了，坐起身，回头瞪向他。
&esp;&esp;迎上了男人晦暗幽深的眸光。
&esp;&esp;她觉得此刻当下，她就是他眼里的一具尸体，他想解剖她。
&esp;&esp;“看什么？”姜宝梨没好气地问。
&esp;&esp;“你。”
&esp;&esp;姜宝梨压下了心里的不快，直截了当地问他：“生日前夜，你是不是监听我了？”
&esp;&esp;因为之前他游轮上的生日趴，姜宝梨亲耳听他说，每个宾客胸前的铭牌里，都有微型窃听设备。
&esp;&esp;刚刚，她就一直在想这个事。
&esp;&esp;司渡倒是毫不讳言，直说道：“是你自己不乖，拿走了我准备送给司莫池的礼物。”
&esp;&esp;姜宝梨诧异地望着他。
&esp;&esp;恍然想起，那只钢笔！
&esp;&esp;司莫池喜欢在胸前的口袋上别钢笔，这是全港岛人都知道的事情。
&esp;&esp;那支笔，她也就新鲜了一阵，就扔他抽屉里了。
&esp;&esp;“能给个机会解释么？”她问。
&esp;&esp;“你想怎么解释，解释你不是一看见我就恶心，恶心到接了吻还要去漱口，还是你接近我不是为了沈毓楼，只是为了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