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况且谢灵瑜手里还有薛贵的账册,谁还敢抱有侥幸心理。
&esp;&esp;好在她说了,只罚首恶。
&esp;&esp;于是但凡牵扯进去的,都纷纷拿出自己偷的赃物或是返还了赃款。
&esp;&esp;“殿下您是没瞧见那阵势,偷什么的都有,这帮人还东西回来时,库房前头堆了好些,邱主薄写了一下午,险些手都要写麻了。”
&esp;&esp;“看来战果颇为丰收,”谢灵瑜若有所思。
&esp;&esp;听荷瞧着她还有心打趣,不由好气道:“殿下,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esp;&esp;生气?
&esp;&esp;经历了生死,这点儿小事儿哪儿值得她生气了。
&esp;&esp;谢灵瑜淡道:“若是一人犯错,还是他的罪责。如今这么多人犯错,可见是我平时里太过纵容,他们有错我也有错。”
&esp;&esp;“殿下怎么能把错揽在自己身上,殿下宽宥乃是对奴婢好,是那些人不知好歹。”
&esp;&esp;春熙头一个不赞同。
&esp;&esp;听荷跟着点头:“就是,殿恤婢子,哪怕犯了错的都从未严惩,这才叫那些人渐渐肥了胆,如何能怪得了殿下。”
&esp;&esp;待说完后,听荷小声道:
&esp;&esp;“殿下,听说花嬷嬷还了东西回去之后,就发了高热。”
&esp;&esp;“叫了大夫吗?”谢灵瑜问道。
&esp;&esp;听荷摇头:“没人敢给她叫。”
&esp;&esp;虽然谢灵瑜没有追究到底,但谁都瞧得出来,花嬷嬷牵扯其中至深,说不准哪天就东窗事发,现在谁还跟她有瓜葛,更不会给她请大夫。
&esp;&esp;谢灵瑜语气平淡:“请个大夫看看吧。”
&esp;&esp;身后两个婢子对视了一眼,春熙柔声说:“殿下当真是菩萨心肠。”
&esp;&esp;谢灵瑜以手托腮:“到底是阿娘赏赐我的人,总不能让她死了。”
&esp;&esp;她可不是什么好心肠,只不过花嬷嬷日后还有点儿用处罢了。
&esp;&esp;
&esp;&esp;次日一早,曹太医再次前来为谢灵瑜请脉,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短短几日内,这位的脉象能恢复到如此地步。
&esp;&esp;再仔细问过,谢灵瑜喝的也都是他开的汤药。
&esp;&esp;曹太医一边垂眸一边心头暗想,难不成他医术已经精进到如此地步。
&esp;&esp;简直是妙手回春呐。
&esp;&esp;把曹太医送走后,谢灵瑜用完早膳,就见听荷进来:“殿下,贺兰参军回来了。”
&esp;&esp;“贺兰放?”谢灵瑜闻言,神色一怔。
&esp;&esp;倒也不怪她惊讶,只因前世她被圈禁之前,贺兰放已成为名动大周的边境战神,他孤身闯入敌军阵中取敌将首级,千里奔袭直取北戎王庭的辉煌战绩,传遍天下。
&esp;&esp;只是谁都不知,在这位少年将军本是出身永宁王府。
&esp;&esp;乃是王府的录事参军。
&esp;&esp;在贺兰放名动天下,人人都想与他结交之时,谢灵瑜反而将他拒之千里。
&esp;&esp;她不仅明令王府中人,不许讨论永宁王府与贺兰放的这层关系,更是拒见贺兰放。
&esp;&esp;只因她生怕被外人非议,她与手握兵权的重臣结交。
&esp;&esp;谢灵瑜如今再想想,如若她不是那么决绝,即便是看在贺兰放曾是她家臣的份上,新皇都不敢这般随意圈禁她。
&esp;&esp;“让他进来,”谢灵瑜即刻说着。
&esp;&esp;贺兰放很快入了殿阁内,他一身银灰色圆领团花袍,但行走间板正笔直,虽年纪并不大,但颇有军士的英气。
&esp;&esp;“末将贺兰放,见过殿下。昨日宵禁末将未及时赶回,还请殿下恕罪。”
&esp;&esp;谢灵瑜借机认真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问道:“你两地奔波甚是辛苦,本王岂会怪罪你。”
&esp;&esp;前几日谢灵瑜病重,便是贺兰放回长安回禀。
&esp;&esp;这才替她请回了曹太医。
&esp;&esp;这两日他也是长安与上阳宫之间,来回奔波。
&esp;&esp;贺兰放在听到此话,猛地抬头,一双黑眸直勾勾朝谢灵瑜看了过来,眼底不觉流露出惊讶之色。
&esp;&esp;谢灵瑜被他这么瞧着,不仅未心虚,反而噙着笑意望了回去。
&esp;&esp;不得不说,贺兰放确实是将才,不过一个细枝末节的变化,就让他一下察觉。
&esp;&esp;从前的谢灵瑜,绝不会自称本王。
&esp;&esp;但现在规矩得改改了,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个永宁王,是名副其实的。
&esp;&esp;好在贺兰放收敛眼底惊讶,迅速回道:“此次殿下生病,太妃甚是担心,还让末将带回了上好的补药。”
&esp;&esp;闻言,谢灵瑜不高不低嗯了声,叫人压根猜不透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