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奚垂下头。
“记得。”
他当然记得，记了十年，当然，也就挣扎了十年。
“魔骨伴生之人，名唤沈泱泱？”
“是。”
段黎的目光在了悟身上一扫而过，才长叹一声。
“容奚，你让为师很失望。”
“了悟尚且不算多了解你，都对你的心思看得分明。更何况，是你师父我。”
容奚沉默不语，并未作回答，更没有反驳。
“你修炼无情决数年，天赋就连为师都自愧不如，但你现在告诉我，这十年间，你的修为可有丝毫突破？”
容奚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他的修为早已至渡劫期，这十年，不但没有精进，反而几次差点被心魔所困。
他抬眸直视段黎，沉声道：“让师尊失望确是容奚之过。但事已至此，我心中已有定论。”
“哦？看来你是想保下那沈泱泱了？”
容奚颔首。
段黎冷下眉眼。
“容奚，我早就说过，魔骨伴生之人极善伪装，蛊惑你的，不过是她的表象。”
容奚却倏然抬起眼。
“师尊，容奚在您眼中，不应当是如此容易被蒙蔽之人才对。”
段黎眉头微蹙。
“那是魔骨，不是凡物，不容小觑。更何况，将魔骨抽离之后，她只是无法再修炼，并不会失掉性命。”
“师尊答应你，允你在她有生之年将她留在修仙界，她依旧还是你唯一的亲传弟子。至于俞青姝，有了冰灵骨之后，我会将她收为弟子，往后，她便是你的师妹。此女命格极好，确实当得你的命定之人。”
此言一出，容奚便已然知晓，恐怕无法轻易改变段黎的想法。
他的神色越发平静，眼神却越发沉，忽而不想再反驳什么。
段黎早已习惯容奚沉默不语的模样，便只当他已经被说服，望向一旁默然不语的了悟，说道：“了悟，多亏你提醒事出有变，我才提前出关。”
“既然容奚做不了决定，便由我，亲自来罢。”
……
另一边泱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泱泱。”
辛瑜显然已经等待许久，看到那道熟悉的纤柔身影如愿出现，才终于松了口气。